（本报记者 司平）在此前举办的APEC（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期间，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会议现场——秘鲁首都利马与日本首相石破茂展开会谈。日媒透露称，原本会谈只安排了20分钟，但气氛比预想中活跃，因此延长到35分钟。会谈后，日本首相石破茂显得意犹未尽。日本媒体问他是否还有访华计划，他脱口而出：“一定有机会。”
35分钟，说了什么？
中日两国主流媒体报道称，会谈期间，两国就保持高层交往，继续推进战略互惠关系的大方向达成了一致。
根据“央视时政”发布的现场视频，习近平主席首先对石破茂再次当选日本首相致以祝贺，并对其上任后主张全面推进中日战略互惠关系表示了赞赏。习近平主席表示：中日关系处于改善发展的关键时期；两国关系具有超越双边的重要意义。希望双方树立正确相互认知，建设性管控分歧，践行真正的多边主义，弘扬开放的区域主义，共同应对全球性挑战。
根据新华社消息，石破茂首相认可稳定的日中关系对于地区和世界具有重要意义。他表示：日本愿本着正视历史、面向未来的精神，同中方开展各层次坦诚对话，增进相互理解和互信。在经济上，日方无意同中方“脱钩断链”，希望双方加强人文交往，推动经贸、绿色发展等多领域的合作。
会谈还涉及了福岛核电站排海问题，双方称会尽快将此前达成的共识落实到行动。根据多家日本媒体，中方并未披露恢复进口日本海产品的具体计划和日程。不过会后，石破茂对《日本经济新闻》的记者团表示：“能从习主席本人口中得到承诺，本身已经意义重大。”据悉，日本还顺势向中方提出恢复进口日本牛肉、扩大进口日本大米等贸易合作计划。
另一方面，中日两国还就台湾问题和国家安全保障等敏感事务交换了意见。如外界所料，这类话题并没有出现任何符合日本预期的进展。不过，会谈气氛并不糟糕。事实上，多家日本主流媒体评论称，本次中日首脑会谈中，分歧话题明显减少了。或者客观地说，分歧并未减少，但可聊的话题明显变多了，分歧也就不再那么刺眼。日本时间16日会谈后，石破茂首相总结称：与中国领导人进行了“坦诚而深入”的交流。日本媒体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日本首相这样形容日中会谈是哪一年的事，大为震惊，纷纷将石破茂这一发言作为标题，发在头条。
2025年，中日两国相互需要
本周以来，一些APEC峰会期间的花边新闻在日本社交媒体疯传。多名随行日本记者报导称，石破茂首相在会议期间“低头刷手机”，在加拿大、马来西亚等国领导人前来问候时坐在位置上不起身，显得有些“怠慢”。
与之产生鲜明对照的是，在见到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时，石破茂伸出双手与之紧紧相握——根据日本前外务省副大臣中山泰秀的见解：这倒并不失礼，但好像又过于“热情”。对此，怪罪者谴责这位日本首相不懂礼仪，支持的人认为“直抒胸臆”也不失为一种外交风格。然而，石破茂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东京新闻》等多家主流媒体披露：会谈后，石破茂对访华显示出强烈的兴趣。
自2022年以来，中日两国的最高领导人每年都会在APEC期间的第三国会场实施简短的会谈，但两国首脑最后一次相互访问，已经是5年前的事情。2019年，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G20峰会期间访问了大阪；年底，时任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借中日韩领导人会议访问了成都。那之后，新冠疫情来袭，中日两国在一些重要问题上产生了摩擦，最高层之间的走动陷入停滞。在此背景下，日本首相公开表达访华意愿，十分难得。
这背后，有双方都认同的利益和价值观在驱动。一名知情人士对《日本经济新闻》表示：本次两国首脑会见的前期安排比以往更加顺利，几乎没有经历什么反复。《西日本新闻》19日一篇社论称，与此前明显偏向美国的岸田政府相比，石破政府更加重视“与中国的对话”。
消息人士推测称，这可能与特朗普当选下一届美国总统有关，中日两国都不得不为可预见的未来变化多做一些安排。考虑到美国的贸易保护主义或将升级，中日市场都需要双方来增加抗风险能力。在这一方面，中国对日本的需求或许更大。
日本也有所求。多方预测称，特朗普上台后，将在军备和财政方面对“盟国”日本进一步施压。与之前保持“对美协调”外交的日本首相相比，石破茂展现出强烈的谋求“对美平权”的意愿，在多处表达过希望日本开展“独立外交”的主张。外界并不知道石破茂有多大的决心来推动这一困难的诉求，但恢复与中国的友好关系，更多地争取中国舆论的支持，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2025年的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将在日本召开，日方正在积极计划邀请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强赴日。晚些时候，可能还会有进一步的安排。
本次APEC峰会，中日领导人利马会晤释放出十分积极的信号。外界看到，无需幻想两国能迅速解决所有矛盾，只要相互接触的契机越来越多，相互需要的理由越来越多，和平友好就能在实践中成为一种常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