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对立升级,高市政权能硬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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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司平】自日本首相高市早苗在国会就台湾问题发表争议言论以来,中日冲突急速升级。11月17日今天,日本外务省亚洲大洋洲局长金井正彰前往北京,预计18日向中方说明情况,但目前看不出日本有意收回相关表态。

高市11月7日在国会答辩中暗示日本可能以“集体自卫权”介入台海,并在过去一周内接连推出引发地区安全担忧的政策。多方分析认为,高市政府的动向正严重冲击中日关系,也将把日本带入过去80年来最大的危机中。

多方反对

截至发稿时,已有野田佳彦、鸠山由纪夫、石破茂三名日本前首相对高市早苗的发言表示反对或警告。多名政府人士认为,日本政府应当避免在台海问题上轻率表态。鸠山由纪夫指出,“台湾问题是中国内政,日本不应介入”。他还表示,这一表态意在煽动危机,借此扩张军力。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日本国内许多声音指出,高市政府的表态未必真的意在台湾,而是希望以此为由,合理化其从经济到政治的一系列路线转型,甚至将日本再度绑上军事扩张的战车。相较于与日本关系较远的台湾问题,这一潜藏的背景在当地引发了更强烈的舆论反弹。

11月14日,高市早苗在官邸主持会议。图:日本首相官邸

其中一个动向是高市政府或将启动对“非核三原则”的重新评估。佐藤荣作政府自1967年提出日本“不持有、不制造、不引进”核武器的方针,得到了历届日本内阁超过半个世纪的贯彻。然而本月14日,多家媒体称,高市内阁有意移出三原则中的“不引进”条款,以提升美国核伞的“威慑效果”。与美国之间的安保三文件可能也有所修改,具体情况预计在明年春季的日本国会上公开。

目前,日本自民党政府拒绝在公开场合对“非核三原则”作出详细表态,但多名在野党代表都发出了强烈警告。“非核三原则”是日本在二战后向国际社会彰显自身坚持和平发展道路的方式,也是日本在始终未能彻底清算战争问题的情况下所必须守护的底线。根据《每日新闻》,日本广岛、长崎的原子弹受害者家属和民间团体对此极为愤怒,称高市政府此举将令过去80年日本各界为和平发展所做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

另一动向是,12日有消息称,高市政府考虑在明年(2026年)内全面修改日本自卫队的军衔制度,其中包括恢复“大佐”等战时日本军队的称谓。在外界看来,这并非是称谓的改动,而是让大日本帝国的符号再度“登堂入室”,以此进一步模糊乃至抹消日本军国主义在过去的种种错误。

曾任职于日本文部科学省的高官前川喜平在16日一则针对高市发言的评论中,明确对这一动向提出了反对。前川指出,高市政府此举表面上宣称让日本军衔“与国际接轨”,但不懂汉字的欧美各国并不会注意到这类改动;恰恰相反,同属汉字圈的中国却很难不认为这是日本在为过去的侵华行径招魂。他指出,高市政府应该立即撤回与台湾有关的发言,同时也应该停止修改军衔这类小动作。

11月15日,当地市民在首相官邸附近机会,要求高市早苗撤回与台湾有关的错误言论。截图自X

11月15日夜间,约百名日本市民聚集在东京的首相官邸,要求高市政府撤回涉台发言。凤凰卫视等国内媒体在现场进行了报道。社交平台X上,许多参与者发布了现场情况。还有许多属于“沉默的大多数”。17日下午,朝日电视台公布了上周末两天最新的舆论调查。结果显示,在台海问题上,不支持日本发动所谓“集体自卫权”的市民比例达到48%,高于支持的33%。

打击市场

中国方面持续予以严正交涉和强烈抗议。11月14日,中国外交部和中国驻日本使领馆发布消息,提醒中国公民近期避免前往日本。15日,中国国际航空、南方航空、东方航空等多家航司发布通知,对符合情况的机票予以免费退改处理。同一天,香港特区政府保安局也发出了类似提醒。16日,中国教育部发布留学预警,建议中国公民谨慎规划赴日留学安排。

17日今天一早,东京市场入境游股票全面暴跌,涉及航司、酒店、百货商店和多个国际餐饮品牌。航司巨头向朝日电视台反映,16日开始,已接到多个赴日旅行团取消订单的通知。中国方面,共同社17日下午报道称,已获悉多家中国国内旅行社取消了近期所有的赴日游相关产品。

中国依旧是日本入境游的最大市场。2025年前3个季度,日本接待了748万中国内地游客和182万中国香港游客。日本野村综合研究所的木内登英基于2012年至2013年中日关系紧张时期的入境游变化状况估算指出:如果中国内地的访日游客像当年一样缩小约25%的规模,将造成经济损失达2.2万亿日元,导致日本GDP下降0.36%。由于日本将GDP增长目标定在0.6%,造成的打击将会是“巨大”的。

文化市场也受到了冲击。17日下午,财联社报道称,原定于今年年底在中国内地上映的两部日本影片宣布暂时撤档。已经上映且预售票房取得了1.5亿人民币好成绩的《鬼灭之刃》剧场版暂时没有下线消息,但有业内人士透露称密钥将不会延期。不少日本学者和媒体人分析指出,类似反制措施只是一个开始。如果效果未达中方预期,可能进一步波及时隔两年多刚刚放开的海产品进口甚至其他更敏感的领域。

11月7日,日本首相高市早苗在首相官邸主持经济安全保障相关会议。图:日本首相官邸

高市早苗本人并非完全拒绝承认错误,但争议的焦点也在于此。台湾相关发言发酵后,根据共同社和《朝日新闻》等主流媒体,高市在多个公开场合表示,她的错误在于“不应该在国会这一场合假设极端情况”,同时主张日本对中国的态度并无变化。高市首相周边,内阁官房长官木原稔、自民党政调会长小林鹰之等核心官员与她口径保持一致。

日本国内一些声音、尤其是保守派认为,这足以证明高市早苗“正在反省”。然而另一方面,这一表态也可以被解读为日本政府拒绝撤回发言的借口。同时,考虑到高市内阁近期的一些动向,似乎很难认为其对华态度完全没有改变。

情况不容乐观。此前,日本媒体大多寄希望于本月末在约翰内斯堡召开的G20论坛,认为日中两国领导人在现场将有某种形式的接触,日本可借此机会进一步表达自身立场。但根据今天下午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例行记者会的发言,中方并没有会见日本领导人的安排。

中日两国商界和文化界均有声音指出,由于台湾问题关系到中方的核心利益,担忧高市政权的强硬姿态将导致对立长期化,对各类交流造成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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