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司平）5日今天，日本东京圈迎来了今年首次平地大积雪，北海道的二世谷再次成为话题。每年冬天，二世谷总要在日本“火”几次。这其中当然有它是滑雪圣地的原因，除此之外，二世谷在近年来形成的独特经济标准和文化景观，也标志着日本的一种未来。

万元盖浇饭专“割”外国人？

这两天，把二世谷送上日本热搜的首先是它的“贵”，从消费水平到薪资待遇。

北海道当地媒体2月4日的一档节目显示：工作餐级别的天妇罗荞麦面在二世谷的售价为3500日元（170元），同等档次的东西放在东京市中心也不会超过1500日元。二世谷餐饮店的这些菜单无一例外附带英文，有一些甚至只有英文。有当地酒店经营者表示，清扫人件费也比疫情前贵了一倍，如今他们给没有从业经验的新手也开出了1900日元（92元）的时薪。

日本本土的中介机构dip统计显示：去年11月，滑雪季刚开始时，二世谷所有工种的平均时薪为1524日元，高过东京。本报记者调查了二世谷的招工情况，发现时薪高至2000日元的还是少数，但1600日元的岗位的确不少，有些还包住宿。

近日，东京都内也出现了一处消费“飞地”，那就是2月1日刚刚开业的丰洲商区“千客万来”。开业当天，不少日本人去探店，被售价15000日元（730元）的海胆盖浇饭吓破了胆。富士新闻网的街访视频显示，这些昂贵盖浇饭的食客基本是欧美面孔，其中有些人觉得价格可以承受，有些人甚至不认为贵。与此相对，日本人却表示不会去消费。“入境特供盖浇饭”一词由此冲上热搜。

对此，经济学家永滨利广称：日本人把自己的钱包扣得太紧，日本未来的命运已经掌握在入境游客手中。现实未必有这么悲观。只不过，2000元时薪和万元盖浇饭再次逼迫日本面对一个问题：作为全球前列的大经济体、经合组织的重要成员，依靠低消费-低收入的循环模式，是否还跟得上时代。

不出国门“留学”欧美

与外国游客一起火起来的，还有“二世谷留学”。由于外国定居者激增，二世谷被外界戏称为“日本的外国”“日本的英语圈”，吸引越来越多的学生和公司职员趁假期来此充电。

“二世谷留学”的主要目的是英语口语特训。根据近日TBS电视台的介绍，“二世谷留学”费用约为每月28万-43万日元，比去欧美国家便宜。算上机票等交通费的差距，就更有优势。这些教育设施多设在欧美澳人口最集中的区域，不仅课内全用英语，日常生活也被外国人包围，按照不出国门的标准，算是比较“沉浸式”的训练营。

“二世谷留学”的爆火也有疫情助推。疫情期间，日本出国不便，但国内往来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利用暑假期间去二世谷学英语的初高中生连年倍增。当地一家机构在2023年暑期接待了473名“留学生”，预计2024年，这个数字将达到650名左右。

新时代的“东亚窗口”

中国和亚洲其他国家的游客也参与了二世谷“国际都市”形象的建设。去年以来，日本对中国内地（大陆）赴日情况的关注有所降温。一方面，中国内地（大陆）赴日游客数量有所减少，仅恢复至2019年的4成。另一方面，日本光应付现有入境游客已经手足无措，观光业来不及聚集劳动力，出现了大量人才缺口，也是2023年日本最大的问题之一。于是，日本出现了一种消极的意见，认为中国人不来也没关系。

不过，根据日本官方数据，即便在二世谷这个日本国内欧美人口比例最大的区域，其外国人口的一半以上仍旧是亚洲人。近年来，随着国内冰雪运动的蓬勃发展，越来越多中国中产来到二世谷滑雪“遛娃”。去年年底，LV（路易·威登）在二世谷建起一座以蒙古包外形为灵感的快闪店，在短短一个月内吸引许多年轻人前来打卡消费，不少人在“小红书”上称他们遇到了中国明星。

近日，《福布斯》的日本记者中野香织在一篇考查LV蒙古包的专栏文章中分享了一个饶有兴味的事实：欧美资方积极出海日本，有一半原因是日本离中国近。

文章指出，去年年底，英国奢侈品联盟Walpole赴日调研，在报告中明确表示：日本的奢侈品市场将在2025年实现成长4%，其中一个原因是日本消费者对英国产品的接受和认可，第二个原因是日本是中国游客出境游的最热门目的地。换言之，欧美的奢侈品商家希望将日本打造为一个方便中国人消费的东亚窗口。

不仅是消费水准，二世谷在“国际都市”的意义上也成为了日本的风向标。它在一个积极的方面预示着日本的“未来”：日本终将适应与外国人的共处，并重新成为沟通中西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