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司平）上周末，日本和歌山白浜町冒险大世界现有的全部4只旅日大熊猫踏上了回国旅途。在过去30年中，大熊猫“浜家族”撑起了当地1/3旅游业。不同于繁华的东京上野，对略显偏远的和歌山白浜町，旅日大熊猫有着更加不同的意义。
启程回家
此次归国的4只大熊猫是旅日熊猫明星爸爸“永明”的妻女，分别是妈妈“良浜”，女儿“结浜”、“彩浜”和“枫浜”。妈妈“良浜”24岁，是首只在日本出生并成功育仔的大熊猫，在中日两国开展大熊猫国际保护合作研究的历史上有着重要意义。
6月27日周五，4只大熊猫结束了她们最后的展示。下午时分，冒险大世界给她们开了一场欢送会，迎来3500名游客参与。中国驻大阪总领事薛剑，和歌山县知事宫崎泉等嘉宾出席，与当地民众一道，为陪伴了他们30余年的友好使者送行。
6月28日清晨，4只大熊猫在冒险大世界装车，运往动物园附近的关西国际机场，约300多名冒险大世界员工夹道相送。日本时间15:30，飞机起飞，经过4个多小时飞行，大熊猫落地成都，开始了在中国故乡的新生活。
送走大熊猫后，当地气氛悄然一变。白浜位于日本关西地区和歌山县南部沿海，人口仅2万，但每年吸引将近300万游客，是和歌山第二大观光地。其中，冒险大世界每年客流量100万左右，凭一己之力包揽当地1/3的旅游业绩。大熊猫走后，白浜将何去何从？
大熊猫“无处不在”
4只旅日大熊猫陪伴了关西民众整整31年。27日清早，冒险大世界开园前，门外已聚集了约1400名游客，为了见她们最后一面。
28日下午6点，日本电视台的记者再次来到冒险大世界的大熊猫展区。熊猫朋友已不在，但依然有不少游客聚集在此，拿手机拍着什么。上前一看，原来那里有一只小小的熊猫玩偶，在空荡荡的玻璃房中央，站着最后一班岗。玩偶十分可爱，抱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谢谢大家，我们会再见的！”
一名从神奈川县远道而来的7岁小女孩对镜头说：“可是它不会动，也不吃东西，因为它只是个娃娃。”气氛有些惆怅。
如今，冒险大世界依旧保留着熊猫的主题花坛和雕塑，并继续销售熊猫文创纪念品。和歌山县观光联盟的吉祥物中，大熊猫也依旧在列。
冒险大世界副园长中尾建子表示：“熊猫元素绝不会完全消失，请各位放心。”同时，她也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冒险大世界饲养着共120种1600只其他动物，并不只有大熊猫，希望游客发现这里更多的魅力。
“后熊猫时代”课题
4月初，冒险大世界公布了归还大熊猫的具体日期，白浜迎来一个旅游小高潮。JR白浜站附近一家伴手礼店的店主对读卖电视台说，过去2个半月中，顾客数量大约“增至10倍”，她们每时每刻都在往货架上补充新的熊猫周边，忙得不亦乐乎。
与此相对，传统旅游旺季夏季的订单则出现下滑。老字号旅馆“纪州·白滨温泉武藏”称，由于大熊猫的离开，今年7月至8月，预约数量明显少于往年，让酒店业者感受到强烈的危机。
当地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即在短期内流失掉1/3的游客。白浜町町长大江康弘说，我们还有每年200万的游客基础，可以此为起点重新出发，打造一个不完全依靠熊猫的观光小镇。
或许是因为过去30年中过度依赖旅日大熊猫的经济效益，白浜坐拥关西乃至日本首屈一指的海滩白良浜，但商业化程度很低。
如今，白浜政府决定补贴3000万日元为海滩打造配套设施，当地民间观光业者组织了“南纪白浜未来会议”，研究如何转型。他们发起了多项众筹，并收获了不错的成效。最快在今年8月，白良浜海滩就将焕然一新。
一名在2018年夏季去过白良浜海滩的读者对《东方新报》回忆称：“交通其实很方便，大阪一趟旅游巴士直达，游客不多，外国人尤其少，很安静，到处都能泡温泉。”如果不追求观光或购物的绩效，只愿“发呆一天”，那里就是个不错的去处。
在她看来，至少对中国游客而言，大熊猫未必那么有吸引力，不是“出了国还特地要去观看的项目”。相反，不少游客会奔着海滩而去。如果能抓住这批游客，白浜其实很有潜力。
大熊猫还会来吗？
另一方面，日中两国围绕大熊猫的交涉一直在持续。去年，神户市立王子动物园大熊猫“旦旦”高龄病逝；今年，和歌山4只大熊猫同时回国。如今，日本全国的大熊猫仅剩下东京上野动物园的“晓晓”和“蕾蕾”2只独苗，他们是龙凤胎。
这两只大熊猫也会回国吗？研究大熊猫外交史的日本学者家永真幸对《时事新闻》预测称：从繁殖研究的角度而言，继续饲养他们没有科研价值，归还中国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中国一方多次释放积极信号。6月27日，中国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再次有日本记者就和歌山4只大熊猫回国一事，询问中日之间是否还会进行大熊猫保护国际合作。
外交部发言人郭嘉昆表示：中日双方开展大熊猫国际保护合作研究以来，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为增进中日人民之间的相互了解和友谊发挥了重要作用。他说：“今后，我们愿继续同包括日本在内的全球合作伙伴加强交流合作，共同为濒危物种保护作出贡献。”
日本民众或许可以期待，他们在送走上野动物园的“晓晓”和“蕾蕾”之前，还能迎来新的大熊猫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