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日摩擦升级,日本能撑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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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首相石破茂。路透社资料图(Kim Kyung-Hoon)

(本报记者 司平)留给日本的时间不多了。就关税谈判的现状,美国总统特朗普连续向日本表达了强烈的不满。4月初,白宫方面宣布了全新的关税计划,后因各种考量“暂缓实施”,维持原状至7月9日。如今,这个期限将至。日本急于要说法,美国似乎被激怒。

本轮日美关税谈判中,日本几乎没有退让。特朗普本次对日强硬表态,也被日本国内疑为“狼来了”,一些声音称不必理会。然而,日本政府不敢冒这个险。

美东时间6月29日,特朗普表示不准备就汽车关税问题退让。他在福克斯新闻网的一档节目上说,将致函日本,告诉他们:“亲爱的日本,你的汽车将被征收25%关税。”

此前,两国之间的主要争议焦点在于汽车,如今特朗普紧跟时事,加入了大米问题。“日本明明大米不够吃,但不进口我们的米。”7月1日,他对美国媒体威胁称,“我们理解日本无法满足我们的要求,所以他们将为此支付30%或35%,又或任何我们决定的关税。”

外界分析认为,特朗普的发言是带有惩戒性质的。过去2个月中,日本在关税问题上的纠缠能力出乎白宫意料。特朗普政府原本似乎打算潜心研究如何对付中国等竞争性国家。然而,“盟友”持续搅局,日本欧盟都不配合,令美国感到疲惫不堪。

关税战打响后,日本政府迅速确立了两个原则:一是不在汽车问题上让步,二是同时也不出卖农业,拒绝用农业利益交换工业利益。一边是日本如今最强势的出口产业,一边是日本最弱势、最依赖保护主义、惧怕进口冲击的粮食市场。从结论上说,日本两边都想保,也必须保,造成了如今的胶着局面。

日本时间2日稍早时,内阁官房副长官青木一彦一度展现出较为克制的态度,称对特朗普本轮发言“暂不置评”。下午,石破内阁话锋一转,开始了集中反击:

农林水产大臣小泉进次郎说,特朗普对日本大米的认知完全错误。他强调:“今年以来,日本大米进口量已增至去年的120倍,其中也包括美国大米。”小泉试图澄清一个问题,即虽然日本倾向于保护本土农业,但不等于在搞锁国,也从来没有拒绝与美国合作。

小泉同时明确表示将“保护我方赤泽大臣”。他说,经济财政再生大臣赤泽亮正为捍卫国家利益七出华盛顿,日本政府将继续作为强有力的后盾,全力支持他今后的谈判工作。

在同一时间日本记者俱乐部的党首讨论会上,首相石破茂的发言中也出现了“捍卫国家利益”的表态。与过去一样,石破茂强调了日本之于美国的特殊地位,主张日本对美国的价值“不在于关税,而在于投资”。

然而,留给日本的时间不多了,一位不具名的谈判相关人士对朝日电视台分析称,石破首相试图提供的价值是投资,但特朗普需要的价值是先把贸易逆差抹平。他悲观地总结说:两国一直在鸡同鸭讲。

当然,这个说法不够公平。日本政府和企业也为抹平贸易逆差付出过努力。5月中旬,日本提议帮助美国出口汽车,不排除逆向进口美国生产的日系车。6月上旬,丰田汽车主动向日本政府请缨,表示愿意动用日本国内的销售网,消化美国汽车。不知为何,这项提议一直没有得到白宫的回应。

日本车企在美吸收成本的能力已到达极限。《日本经济新闻》消息显示,如今,6家代表性车企中,已有4家明确表态在美国市场涨价。丰田此前试图按兵不动,独自承担运输和零部件上涨的成本,但这种模式已经难以维系。7月1日,丰田发表了美国市场的调价计划,平均每辆汽车上涨270美元。

在美国,丰田同样以性价比著称,外界担忧调价将打击日系车的“平价神话”。1日公布的数据显示,丰田等4家日本车企6月在美国的新车销量同比下滑2%,为4个月来首次负增长。

留给日本的时间不多了,特朗普对日本的抨击越发猛烈。他对当地媒体主张说:日本掠夺了美国三、四十年,他要亲自结束这个时代。

财政界一些人士主张“冷处理”。日本商工会议所会长小林健建议在7月2日下午的记者会中暗示特朗普可能“只是说说”。他表示:特朗普的发言并不总是兑现,如果日本过度反应,可能正中对方下怀。

一名日本外务省的高官也倾向于淡化所谓30%或35%关税的说法。他说:“对于这些没有在实际谈判中出现的数字,日本政府没有义务一一回应。”

然而,石破茂内阁未必敢这样赌。日本参议院选举在即,正是在野党“找茬”的好时机。2日今天,日本立宪民主党代表野田佳彦批评石破内阁“佯装努力”,看似做了许多工作,但没见到任何成效。朝日电视台的节目中,一名首相侧近人士透露说:万一美国对日关税果真升至30%以上,自民党大概率会立刻下台。

本周末,日本经济财政再生大臣将再度访美,在7月9日“大限”之前,向白宫发起近期的最后一轮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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