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内阁府15日发布第二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初值显示,剔除物价变动因素后实际GDP比上季度增长1.5%,换算成年率增长6%。日本GDP已连续保持3个季度正增长,第二季度6%的增长大幅超出市场预期的3%,表明日本经济已经明显好转。
日本经济好转的直接原因是出口强劲抵消了内需不足的影响。从GDP贡献度来看,第二季度,日本个人消费、设备投资等内需为负0.3,外需为正1.8。得益于原油涨价暂歇、半导体短缺缓解、汽车出口增长等因素,日本6月的贸易收支时隔19个月再次呈现顺差。访日游客增加,让日本的旅游收支顺差高达2948亿日元,恢复到了疫情前水平。
在经济增长的带动下,日本的企业利润也大幅增长,上市企业利润同比上升46.4%。日元贬值刺激出口,制造业获利,食品行业通过涨价进行成本转嫁,也实现了利润增长。企业盈利能力增强的同时,日本股市的表现也值得关注,巴菲特等国际投资者看好日本,大举进入日本股市,推动日本股市上涨,日经指数创30年来的新高。长期通缩让日本陷入低利率、低增长的泥潭,如今,企业活力回升、金融市场活跃,日本经济重拾了活力,日本终于看到迈出泥潭的曙光。这样的背景下,日本央行也发出了坚持宽松政策的信号,以免挫伤增长势头。
日本企业界信心大增,超八成企业对经济前景持乐观态度,日本央行也认为今年可能完成2%的通胀目标。可日本经济并非高枕无忧,6%的高增长是在不平衡状态下实现的,要保持增长势头难度不小。
日本经济主要靠内需驱动,个人消费占GDP的六成,第二季度内需贡献率为负,显现出日本经济增长的内生动力不足。日本奉行贸易立国,近来却出现长期贸易逆差,6月因原油价格上涨暂停等原因,进口成本得以削减,贸易才呈现顺差。可见,日本经济增长速度虽快,增长基础却不稳固。
日本国内消费受到抑制,主要原因有二,一是企业通过涨价转嫁成本,二是日元贬值致使食品、燃料价格上涨。为了实现将日本经济拖出通缩泥潭的目的,日本央行坚持宽松,日本企业要保持盈利能力也会继续保持当前价格水平,这种情况下,消费恢复难度很大。
日本依赖货币宽松,自“泡沫经济”破裂就一直维持低利率,“安倍经济学”更是将量化宽松当作“三支箭”之一。美联储全力加息,欧洲、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央行紧随其后,日本不顾利率差扩大带来的日元贬值压力坚持宽松,这样的政策对出口产生刺激作用,同时,也是给因进口成本上升、国内消费不振而压力倍增的企业兜底。要推动货币环境正常化、确保政策工具有效性,日本需要退出宽松,经济好转给退出宽松创造了条件。对依靠宽松政策保护的企业来说,退出宽松却可能带来严重的麻烦。
内需不振的情况下,日本经济增长对外需的依赖加深,要维持出口增长,需加强与包括中国在内的经贸伙伴的合作。SMBC日兴证券首席股票战略分析师安田光认为中国经济增长“将关系到制造业的形势”。日中经贸合作发展不顺,虽然RCEP生效给日中合作带来了更多机遇,但美国主导的技术战却给亚太经济造成了裂痕。日本跟随美国对中国实施芯片相关产品出口限制,阻碍了日本企业对华出口,日本也被韩国反超,失去了中国第四大贸易货币的地位。要维持出口增长态势,保障产业链、供应链稳定,日本需避免地缘因素干扰日中贸易,同时还需充分利用参与区域自贸合作的机会扩大与亚太各国的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