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东京街头。（图/中新社）

日本内阁府5月16日公布的数据显示，日本第一季度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环比下降0.5%，按年率计算下降2%，继去年第四季度转正后再次出现负增长。日本去年经济表现亮眼，日本央行也放弃负利率，启动加息。第一季度GDP负增长可能打乱日本的货币政策正常化进程，迫使央行将加息计划延后。

消费、投资和出口“三驾马车”同时降速，造成日本第一季度GDP负增长。日本个人消费持续下滑，第一季度环比下降0.7%，连续4个季度下降，上次出现这种状况是在受到次贷危机影响的2009年第一季度。投资方面，企业设备投资环比下降0.8%，民间住宅投资环比下降2.5%。消费和投资下滑主要是因为物价上涨打击了个人消费意愿和企业的信心。截至3月底，日本工资已连续24个月下降，一些大型企业表示将实施30年来最大幅度加薪，但在日元贬值的背景下，实际工资可能还会继续下降。由于外需疲软，日本第一季度出口环比下降5%，是四个季度以来的首次。

经济增长失速可能让日本通胀率下滑，甚至重回通缩区间，面对这种情况，日本央行无法按计划加息。市场人士预测，日本央行重启加息最早也要到8月公布第二季度经济数据之后，但延后加息同样会给日本经济造成伤害。日元过度贬值已成为日本经济的最大难题，5月10日，日本政府召开经济财政咨询会议，与会者就建议日本央行通过货币政策应对日元大幅贬值造成的物价飙升。海外投资者也发出警告，贝莱德日本权益投资部门负责人称日元疲软正在“劝退”外资，他还认为日元反弹至1美元兑150日元上方，外资才会重回日本。

日元过度贬值的根源是日美之间利率差扩大，在美联储尚未启动降息的情况下，日本央行未能按计划加息，不但无法缩小日美利率差，还会打击投资者信心，给日元造成更大的贬值压力。日元贬值还会造成进口价格上升，拖累日本的国际收支。4月，日本出口虽比去年同期增长8.3%，至8.98万亿日元，但日元贬值、能源价格上涨等因素影响下，进口也增长8.3%，至9.44万亿日元，出现4625亿日元的逆差。

日本长期受困于通货紧缩，为治愈这一痼疾，日本采取了负利率、量化宽松等诸多办法，终于借力全球通胀潮脱离了通缩泥潭。在经济增长失速、物价过快上涨和日元贬值夹击之下，日本要力保通胀率不退回通缩区间，就只能暂时搁置应对物价上涨和日元贬值等问题。然而，延迟加息只是维持经济增长的权宜之策，日本经济长期依赖宽松的货币环境，货币政策的刺激作用已十分有限，要推动经济增长，日本不能再依靠货币刺激。

过去一年，日本经济表现亮眼，日本股市创30年来新高，这主要得益于有利的外部因素和安倍内阁公司治理改革等措施的惯性。滴漏效应较弱让“安倍经济学”饱受诟病，日本前一阶段的经济增长，获益者同样集中在大型企业和投资者，中小企业和工薪层的经济状况并未获得明显改善。中小企业规模和盈利能力不足一直是日本经济的一大短板，实际工资上涨停滞是日本经济长期低迷的重要原因。岸田文雄提出靠工资上涨推动经济增长的构想，想要打破原有增长模式，从目前的情况看，效果未达预期。要恢复经济增长的内生动力，日本还需加速产业政策、劳动政策等方面的改革，并实施更为灵活的金融和货币政策，推动工资上涨和新兴产业发展。（本报特约评论员梅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