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茂首相近日表示，正考虑将出境税从现在的1000日元提高至5000日元，以应对游客暴增带来的“过度旅游”问题。至于是否同步对日本国民加收，还将再讨论。该话题瞬间在互联网刷屏。

旅游业已是日本“幸福的烦恼”。2024年来日游客突破3687万人次，创下历史新高。涌入七成游客的京都、东京等热门城市，经常开启“人从众”模式。垃圾问题、噪音扰民、交通拥堵、酒店价格上涨……不仅让本地人怨声载道，国际游客体验感也不佳。诸如鸟取县、岛根县等旅游家底丰厚的地方，却面临着门可罗雀的尴尬。旅游业冷热不均，一个重要原因是投入不够。东京等地表现在基础设施、疏导分散、接待能力等方面，鸟取县等地表现在宣传不足、交通不便等方面。

说白了，主要是差钱。可偏偏政府家底早被掏空，寅吃卯粮很多年。用石破茂首相近日的话说，日本财政状况比希腊都糟糕。他还解释称，国际游客一直使用通过日本国民纳税等财源维护的基础设施，让他们也负担部分成本有其合理性。如果将出境税提高5倍，政府账面上每年能增收2000亿日元，便可用来改善公共设施、提升旅游体验、增加宣传力度。乍一看，妥妥的多赢。

如果对标征收出境税的一些国家，5000日元似乎不算出格。澳大利亚、美国等国不必说，就是埃及也多达3900日元。

不过，税务历来牵一发而动全身。尤其互联网时代，动辄就会被放大解读，贴上割韭菜、薅羊毛的标签。何况，在酝酿提高出境税之前，国际游客在日本享受的一些免税政策还给取消了。国际游客想淡定恐怕都难。

多年来，在日本购物不仅免税，还能在门店当场免掉，吸引了大批国际游客前来“买买买”。按照新规，2025年4月开始外国游客通过国际包裹邮寄免税商品出境将要补缴10%消费税；8月起外国游客购物免税将改为离境退税制度，以遏制商品在日本“倒卖”现象。出境税提高5倍叠加免税政策取消，可能会劝退一些国际游客。这显然与“观光立国战略”起冲突。

为应对少子化、老龄化下的内需疲软，日本多年来埋头拼旅游业。2024年外国游客在日本消费额首次突破8万亿日元，交通、住宿、零售等行业尝到了更多甜头。东京希望2030年来日游客能突破6000万人次。完成这个KPI，仅剩5年多时间。如今提出提高出境税却可能“拖后腿”。

不让“出境税”变为“劝退税”，并非无解。破局的关键在于体验升级、精细操作。

当下，国际游客更加看重旅游品质和体验。他们希望告别“人挤人”的紧张劳累，希望打开更多“日本文化盲盒”。如果出境税真能用在“刀刃上”，把游客扎堆、交通拥堵、接待能力不足等“老大难”的问题缓解了，让游客体验感改观，获得感增强，他们非但不会吐槽出境税，还会通过口耳相传为日本引流。

提高出境税也不宜一刀切。毕竟一些国际游客每年来日一次，但导游、留学生、商务人员等群体可能每年往返日本多次，还有一些游客只是过境或短暂停留。对于不同游客群体，应该考虑设置分级或差异化税率，体现出公平性、灵活性。

总之，提高出境税，是一道“加减乘除”的综合运算题。日本的算盘一定要打明白：必须充分回应国际游客的“关切”，在“创收”与“留客”之间找准平衡点。